万霞生- 第十四章 百态(2/2)

人都像江南这么心大的，再毛头的小子在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之后能够有几个人叉着腰将那些浑话一股脑甩出来？这也是他最欢喜江南的一点。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江南问道：“可是你真没一次骂赢过那读书人？”

大汉点点头。

“不应该啊！”江南皱着眉头说：“想来那读书人也是正人君子，嘴里也说不出什么脏话出来。况且你不是会骂娘的吗，你一直骂你娘的，干你娘的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那大汉垂头丧气，“那读书人跟你一样，也没娘。”

江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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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破烂的古刹，整个古刹之中就只有一个枯槁的老和尚以及一尊斑驳的佛像。

那古刹很高，高的抬起头你望不见那古刹的屋顶。

那古刹很黑，除去一直燃烧的蜡烛之外，那古刹之中再也没有半点光明。

那佛像老旧得就像是从土里边挖出来的古董，身上满是各种污渍与泥土。

那佛像眉目慈善，端庄得就像是一尊佛。

那老和尚面目无光，若不是手中的木鱼一直再响的话，别人铁定要一位这是一具干尸。

那老和尚面前点着一根蜡烛，蜡烛烧得很慢，烧得很缓。

那老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向那古刹黑得深沉的屋顶，叹了一口气。

又闭上了眼睛，老和尚手里的念珠断了，散落一地。

老和尚又睁开眼睛，又叹了一口气。

将手里的木鱼朝着前方推了推，那老和尚对着空无一人的古刹说：“你想来敲一敲这木鱼吗？”

这句话在空旷的古刹中转了很久，沉寂下来之后在那老和尚面前的那尊佛像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只眼睛猩红，一只眼睛白炽。

“你看到什么了吗？”

老和尚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尊佛像。

“你知道的，我们在现在是不能出去的。我们就像是两个石子，虽然在宽阔湖面上惊不起什么波澜，但却很可能是压垮那天地的最后一颗。”

老和尚又叹了口气，“因此，我佛只是敲木鱼而已。”

那尊佛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问道：“怎么敲？敲几下？”

“第一敲，敲山震虎。”

“第二敲，做得亏心事，夜半鬼敲门。”

“第三敲，菩提台上琉璃镜，敲尽凡尘落光明。”

那佛像缓缓接过那木鱼放在自己脚下，又闭上了眼睛。

老和尚趁着面前那昏黄的火光，慢慢摸索着将那些散落的念珠拾起来，又一挥手，那些念珠零零散散散落在各处。

环视了一眼，那老和尚最后叹了一口气，面朝着蜡烛与佛像，又闭上了眼睛。

微弱的烛光是这座破旧的古刹之中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