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仙录- 第21章 宗主（一）(1/2)

还没等柏小筠行礼，那位老者已经快步迎上来，神色严肃，目光灼灼：“在下北辰剑宗宗主公孙杰，敢问这位可是柏小筠柏师妹？”

“正是，见过宗主。”柏小筠鞠躬作揖说道。

“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公孙杰扶起柏小筠，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冯师伯好福气，居然收了如此一位才俊。”

“不敢当，宗主谬赞了。”柏小筠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宗主。

只见他虽皱纹沟壑，鬓发染霜，但消瘦的身体即笔挺如松，再穿一身黑色道袍，更显仙风道骨。

听其名，柏小筠并不熟悉，观其相，柏小筠也没印象，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公孙杰当年并不是宗门的亲传弟子，联想到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宗主，可想而知如今北辰是有多哀败了。

“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欢迎二位回家。”

听了这情深意切的话语，柏小筠心中不由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差点就流出来了。

“如今宗内混乱不堪，此地不宜久留，二位请随我到殿内一叙。”说着公孙杰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抬起脚步在前面带路。

二女紧随其后。

在柏小筠的记忆中，北辰剑宗是恢弘雄伟的，无论是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还是崖底路边那些已经斑驳脱落的雕像石刻，甚至是随处可见的参天老树，无处不透着一个千年大派应有的文化底蕴和历史厚重。

可是如今归来，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美景依旧，只见青石小径两边绿树成荫，琪花瑶草常开，引得鸟儿啼唱，蜂蝶飞舞；更远处，悬崖白练垂空，声震山谷；可是等走近了，才发现不少殿宇楼阁已经年旧失修，废弃倒塌，甚至还残留着被焚烧过后的痕迹，壁画退色，墙垣倾颓，柱梁朽败，还有那杂草丛生的石阶，不怕生人的蛇鼠，天空中凄厉的孤鹰，满目疮痍，一切一切，无不向来者控诉着曾经发生过的动荡与战乱。

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的在脑中出现，不断地与眼前的景物交汇，让柏小筠触景伤情，可是走在面前的公孙杰只是若无其事的绕了过去，显得习以为常。

真真个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一边走，公孙杰一边向柏小筠简略地介绍宗门近况：经过这些年的内耗和争斗，已是民穷财尽，根本无力修葺。

而经过宽阔恢弘的太极广场，柏小筠更觉得有一股荒凉萧条的气氛在空中弥漫，满地的落叶无人扫，破损的裂痕任其露。

偌大的北辰剑宗，竟像是人去楼空，冷清非常，可见当年自己对宗门留下的创伤该有多深！

而此番公孙杰带他们去的地方，却是上清宫，这里本应是供奉三清主神的地方，据公孙杰路上介绍，原本用于北辰历代宗主得理日常公务的擅事堂前月已毁，唯有上清宫这边还算完好，经考虑，就将办工的地方临时挪到这里了。

楼宇左侧的其中一间偏殿的朱门推开，公孙杰将二女迎了进去。

只见厅内摆设朴实无华，除了些桌椅、书架和一张打坐用的蒲团，就没别的装饰了，连修士常备的香炉都没有。

而里面已经有一个垂髫道童在里面侍候：“师父，饭菜已经备好了，请慢用。”

“好，你先下去吧。”公孙杰略微颔首道。

“是。”说着，道童就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带上。

“二位，如今宗门处境艰难，实在拿不出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还请见谅。”说着公孙杰客客气气地将二女安排落坐，那位谢世贤也在一旁陪坐。

只见厅里的一张食案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味菜式：白菜炖豆腐、韭菜炒鸡蛋、蒜泥黄瓜、红烧草鱼、笋干焖五花肉，谈不上丰盛，至少盘大量足，卖相上也比刚才的烤鱼好多了。

“吃吧，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就好，若是饭不够就到那边盛啊。”公孙杰指了指一边的饭锅道。

“宗主，我”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没等柏小筠说完，公孙杰摆了摆手，道：“门规第一百三十三条：食不言，寝不语，难道冯师伯没有教你吗？”

“是。”

接下来众人都没有说话，殿里只有吃饭的咀嚼声，苏欣儿倒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她大大咧咧惯了，而且现在都快饿得贴肚皮了，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像，夹起菜来就大口吃。

而柏小筠却是心事重重，麻木地扒饭，夹菜也是老夹放在眼前最近的笋干焖五花肉，直到一边的谢世贤发现异样，才好心地给她夹了些别的菜。

待吃饭完，一些道童收拾完碗筷后，公孙杰才请二女到一旁坐着，而谢世贤则给他们泡茶倒水。

“不知冯师伯他老人家身体可好。”公孙杰抿了一口茶，开口道。

“还好，平时种种花，养养鸟，也算自得其乐。”柏小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冯师伯今年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

“一百零六岁。”

“那他住在何处，师妹能方便告知么？”

“在海外的某处仙岛，具体不能相告，还请见谅。”

“明白的，只是我想知道的是，冯师伯他没有回来？”

“师父他曾与桓渊真人发过誓，此生不会在踏足北辰山，那断不会食言，而且他近来手脚不灵便，受不了长途奔波，所以只遣了我一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