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塞人曾侵入到美索不达米亚上游、叙利亚,威胁犹太国,侵扰巴尔干半岛。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大帝就曾被塞人的弓箭射穿大腿而饮恨撤军;而一向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波斯军团,在遭遇塞人部族后,也未逃过全军覆灭的下场。
可是历史总是充满了戏剧性,被匈奴人打得狼狈西逃的月氏人竟将部众开到了塞人城下,看似强大的塞人居然被月氏人打败,背弃故土远走他乡。留下来的塞人四散漂零,分散在很多西域国家,有的从事冶炼工作,也有的做了战士或马贼。
普巴尔是塞人的后代,生性好斗又无善恶观念,或者说,他的观念就是强者通吃,这也是西域地区包括匈奴、突厥等很多民族的价值观。
在他们看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狼吃羊的时候会跟羊商量吗?人打猎的时候会跟猎物讲什么善恶观念吗?
正因为普巴尔是这样的观念,所以他加入了马贼的队伍,在丝路上抢劫行商。
他的身上流着塞人的血液,能很清楚地看清一支队伍中的重要人物。所以,当别的马贼忙着和手力、护卫们打成一团的时候,他却直奔玄奘而去,目标之明确,令人瞠目。
他父母双亡又没有娶妻,得了钱财就在各个绿洲的专门场所解决生理问题,还不用他负责,这样的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某个对手的手中,或者被某个更强大的人俘虏,成为奴隶。”他闷闷地说道,“但是,我不在乎。”
玄奘有些感叹,他知道普巴尔确实不在乎,干这一行最大的心理优势就是:强者通吃,愿赌服输。
他暂时还不想跟这个塞人讲说佛法,因为还没到时间,他只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阿耆尼与高昌是怎么回事?”他问。
“最初的恩怨,小人也不是太清楚,”普巴尔道,“只知道近些年,高昌王日渐强盛起来,欺我阿耆尼国弱小,不仅经常对国王吆三喝四,还时不时地派军队前来打劫,抢人抢钱……”
原来如此,玄奘终于明白阿耆尼王的邪火是从哪里来的了。
想了一想,他突然又笑了:“你不是说,强者通吃吗?这话适不适用于国家?”
“应该,也适用吧,”普巴尔嗡声嗡气地说道,“就像我们塞人,曾经强大过,征服过,后来衰落了,就被别的部族征服,族人四散飘零,就像这风中的落叶。”
玄奘摇头:“强大不能单指武力,靠野蛮征服只会带来杀戮和破坏,终究不能持久。即使是强大本身也无法持久,不管是人还是国家皆是如此。”
“小人不懂这些,”普巴尔看着脚下的残叶道,“法师你想过没有,即使你强大的时候不去征服,你弱小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来征服你的。”
是这样么?佛法是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玄奘摇了摇头,只觉得内心一阵悲凉。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问普巴尔:“你现在废了一条胳膊,以后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去做马贼吗?”
普巴尔垂下头,许久才说:“我的命是法师的,法师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玄奘暗暗叹了口气。
西域绝大多数国家都还是奴隶制,俘虏成为捕获者的奴隶是天经地义的。按照这个规矩,玄奘抓住了普巴尔,就意味着普巴尔是他的了。
这个家伙身上还有很多条无辜人命,短时间内也难改其桀骜不驯的性子,确实不宜放掉。他没有家人,又无手艺养活自己,放了他只怕还会去抢劫,只能暂时留用了。
再次来到重伤的人身边,玄奘替他们一一把脉,换药,普巴尔在一旁打下手。
道信醒来了,神情痛苦不堪,玄奘无法可想,只能低低地安慰他。
就在这时,寺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一群军士冲进寺院,大声喝问:“从高昌国来的那些人怎么还没走?!”
安归正带着几名手力在院中抱草喂马,见来人凶恶,不禁愤然道:“又不要你们国王供养,也不用给我们换马。我们在这城里住上几天又能怎样?”
“怎样?”那为首的军士一挺手中的武器,“这里是阿耆尼国!大王不欢迎你们,你们不能呆在这里!”
听得外面吵了起来,玄奘从床边站起身来,对道信道:“你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
“师父……”道信喘着气道:“都是弟子……没用……让师父……操心……”
“别这么说,”玄奘温言道,“你救了师父,师父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吧。”
庭院中依旧剑拔弩张,玄奘走出房门,朗声说道:“阿耆尼国不是佛国吗?你们携带武器在这佛门重地大呼小叫,难道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我们这是执行王命!阻拦者杀!”士兵们的枪戟都指向了这个刚刚出现的僧人。
玄奘望着他们,一动也没有动。他的目光温和而平静,脸上带着坦荡和无畏。
终于,军士们软了下来。领头的将领将手中的长戟垂下,走上前单掌施了一礼,玄奘也合掌回礼。
“你就是玄奘法师吧?”那人问道,“其实我们也是受大王旨意,还请法师不要见怪。唉,若是法师不和那高昌狗王有牵连有好了。”
玄奘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两国之间有瓜葛,但他还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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