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林轻微微眯起眼睛，抬起一只手。
迷蒙的淡银色光芒在手中凝聚出一面光滑的镜子，镜面上显示出那张稚嫩的脸庞，以及那截然不同的漠然眼神。
“林轻。”温柔女声说道：“我给你出的第一道选择题很简单。”
“裴瀚海的心脏病发作，危在旦夕，过去的你拿错了药瓶，导致了裴瀚海的死亡，而现在的你，应该清楚真正的药瓶在哪里。”
林轻平静地走到书柜旁，双脚悬空飘起，从书架顶部拿下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对，这才是真正的药瓶。”温柔女声说道：“但是，你确定要救活裴瀚海吗？”
“现在的你应该明白，当初的你，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治疗裴瀚海心脏病的药瓶了，为什么还会拿错？”
“不是粗心，更不是失误。”
“而是因为这是裴瀚海刻意的布置。”
“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而林余曦的医药费、你们的学费，也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再也负担不起了。”
“所以，裴瀚海想以自己的死亡得到一大笔的保险赔偿，立好遗嘱之后，他没有继续按时服药，等待病发，为了不让你们伤心，他将假药瓶放在书桌上，将真正的药瓶藏在了书柜的顶部，以此造成心脏病发作抢救不及的假象。”
温柔女声说道：“现在，轮到你选择了，你是否后悔？”
“如果裴瀚海被你救活，便无法进入旅者世界，今后也就无法接引你们三人进入旅者世界。”
“你会怎么选择？”温柔女声问道。
少许的沉默。
“我没后悔过。”
林轻低笑一声，“老师说得对，女生早熟，而我这个人却已经腐烂了……”
说话间，他打开手中的药瓶，将药丸喂入了裴瀚海的口中。
下一刻，世界瞬间陷入了绝对黑暗。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你还是选择救了他。”温柔女声轻轻道：“看来你真的没有后悔过。”
“我只后悔当初我没有救老师，别问这种无聊的选择了。”林轻淡淡道。
“恭喜你，第一个选择，你并没有错误。”温柔女声说道。
这审判访谈的选择与现实结果无关，考验的是他的心，本质不在于是否救活裴瀚海，他当初哪怕找到假药也是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心想要救活裴瀚海。
所以现在他的选择，和过去一样。
“继续，该下一个选择。”
黑暗中再次显现出一抹光芒，演化为新的熟悉场景。
……
……
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充斥在空气中。
洁白的病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
林语坐在病床边上，轻轻地握着林余曦颤抖着的瘦弱小手，轻声道：“余曦，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小轻能解决，只要你坚持，迟早能出院的。”
“小轻呢？”林余曦低声问，黯淡的眼睛望着林语，皮包骨头的脸颊上尽是憔悴之色。
“他在门外呢，说起来，从我第一次见你，现在已经五年了，你好像没见过小轻多少次吧？等你康复了，你们好好说说话，他很努力呢。”林语温柔地笑道。
“……小语，别安慰我了。”林余曦沉默少许，微微摇头道：“我的病是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
“余曦。”林语秀眉紧蹙。
“别说我还能活多久，就算我真的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我也无法忍受了，不管是身体的痛苦，还是对你的拖累，我都无法忍受自己了，你知道这些年来日复一日的治疗有多么痛苦吗？如果不是你的支持，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最近我想了很多，老师已经去世了，我也真的不想忍受这种痛苦了。”林余曦眼角全是泪痕，呜咽着低声道：“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对不起，余曦，我帮不了你……”林语脸色黯然。
“不！你可以帮我的。”
林余曦忽然一把抓住了林语的手，用一种渴望脱离煎熬的眼神望着林语，低声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帮我解脱……”
“你说什么！”林语眼神剧变，猛地放开林余曦的手。
“我真的好痛苦……小语……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林余曦那双死灰色的绝望眼眸紧紧盯着着林语。
林语低下头，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中。
手指颤抖着。
终于艰难地动了。
……
……
病房外，安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小憩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缭绕着冰冷和淡漠。
昏暗的阴影瞬间笼罩一切。
“第二个选择，你已经知道了吧？”
温柔女声再次响起，“林语，哦，也就是银月死神，她这个人的性格在地球时也是外柔内刚，她选择帮助林余曦解脱，当初的你也觉得她没有做错。”
“但是，林余曦去旅者世界之后真的没有现在那么痛苦吗？”
“你明白，旅者世界才是最为痛苦的地狱，风光无比的封号旅者，有哪一个不是经历无数痛楚才成功登顶的？如果坚持治疗，反而有希望康复获救。”
“你怎么选择？阻止林语，还是像以前一样，放任不管？”
温柔女声给出了第二道选择题。
林轻依然坐在椅子上，毫无起身的打算，淡淡道：“这道选择题不归我回答，我尊重林余曦的选择，她不会后悔进入旅者世界。”
“也就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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