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将箱子的锁落下,挑眉道:“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动这箱子。如果我没有及时阻止,你们今夜就走不出这间破屋子了。”
说罢,容天音拧着眉重新坐了回去,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必要。
戴弦与容天音算来也是有几分亲近的,这里最能和容天音说上话的人也是他。
在夜离的示意下,戴弦朝着众人使了一记眼色。
等大家都压着未平复的心绪坐下时,目光纷纷暗暗投向容天音的方向。
虽然不敢问,却对刚刚惊魂一幕好奇得不得了。
“王妃,这箱子的东西……”
“我的身体需要它们,没有它们,我连明天都活不过去。”容天音只清清淡淡的道了句。
容天音的话令戴弦倏然瞪大了双眼,“那王爷他……”
“他不知道,这个秘密守不住,后果会如何你们心里有数。”容天音连威胁的话都没说。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今夜所看到的一幕,只能死守,若是让秦执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
除非是秦执自己发现的,否则从他们这些人的嘴巴里吐出来,后果会很严重。
想到那些毒药咬容天音的情形,头皮仍旧绷得紧紧的,喉咙都干得发疼。
有这样的王妃,他们哪里还敢随便乱来。
于是一夜无人敢吭一声,连呼吸都压到最近,眼神不时的瞄向容天音身边的小箱子。
对那箱子,他们可是恐惧得紧。
而对这位毒王妃,他们也心生惧意,几百只密麻的毒虫子咬成那样没事反而精神,这其中透着的诡异实在令人恐惧。
箱子里的某只虫子,只怕都可以要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吧,可是容天音却让一大群咬,吐进液体都没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了。
大风大浪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像他们这五年来一直跟在秦执身边的经历的事情,都没有今夜的经历来得深刻和惧怕!
死不要紧,最怕就是死得恐怖。
想起雨中的那一具黑色骨架,一记闷雷拍打下来,他们这些坚毅的汉子忍不住抖了身子。
风很凉,裹着雨丝从破损的门窗缝隙中钻入,破屋内的火堆早已灭,天光亮。
雨势仍旧,只是没有了昨夜的大风和雷击,只有蒙蒙的细雨持续着。
斜椅在干燥草垛上的容天音睁着眼,在她一动时,身边的一大群男人就已经肃然而起。
没去看如临大敌的他们,容天音走到了门前,看着外边的天气秀眉一蹙。
“王妃……”戴弦犹豫着上前。
“柳姑娘那边的人还盯着,你带人过去将他们引开,”容天音手一抬,下令道。
“可是属下离开了,王妃身边就只有夜离一人,王爷吩咐过属下,要将王妃保护好。”
“在神隐者没有再醒来之前,我容天音是不能让任何人弄死,你放心的去。”容天音以一副不容商量余地的口气道。
戴弦盯着外边的雨幕,咬牙带上五人绕着后门去了。
戴弦带着人离开了许久,容天音仍旧没有要马离开的意思,背对着一屋子的人没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走吧。”
就在夜离以为容天音不会走时,就见她将手中斗笠一戴,拎上两只箱子就上了马车。
戴弦走了一部分的人,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马车行在泥泞的大道上,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天空飘的雨渐渐熄灭了。
灰蒙蒙的天空也明亮了,前路看得更清晰。
就在梁国和上夷国的交界点位置,一条急流横跨而过。
盯着翻涌的黄水,容天音心头跳动得厉害,棺材落在这样的水里,当真还能找到吗?他还能好好呼吸着那一口气吗?
望着这翻滚的大江水,心头阵阵的钝痛。
摘去头顶和身上的累赘,容天音弃了马车一路沿着这条大江水往下游走。
身后默默跟随着十几名影卫,左右相顾,警惕性升到了最高点。
沿着江面走一个多时辰,在靠近人烟之地,他们又看见了那条熟悉的纤影。
夜离面一沉,身边的人也纷纷将剑拔到了一半。
怎么会?
王妃不是让戴弦引开了这个女人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再观容天音平静的面容,显然早就预知到了这个结果……
而对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容天音,就像是她们私下里约好了似的。
“看来,你也没有找到他。”
这次是柳芙先开的口,容天音却站在原地没走过去,面朝着翻涌的大江水,像是没有听到柳芙的话似的。
柳芙缓步走了过来,淡雅的目光落在容天音的身上,“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找到他呢。”
闻言,容天音慢慢地回过头来,温淡的视线始终波澜不兴。
对柳芙提出来的这个诱惑,容天音完全没有接受。
她们两人到是不温不淡的,可身后的那些人早就冷汗湿衫了。
“神策的生与死,你当真不在乎了?柳姑娘。”她不紧不慢地吐字,对她的诱惑一点也没放心里。
柳芙似乎也不急于让容天音跟着自己走。
“在乎?他是神隐者,我柳芙又是什么?在乎又如何?他始终没有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这个讥冷出声的人,绝对不是真正的柳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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