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仿佛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沙哑绝望。/p
他握着刀刃的手越来越紧，鲜血从指缝里淅沥流下，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只说：“我累了。”/p
我使劲摇头，“我不信。”/p
“好，那就说点你信的。”/p
他朝我靠过来，冰冷的脸庞贴着我的脸，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当年你阿妈派人烧了棠梨宫，杀死了我娘亲，你说光凭杀母之仇这一个，我还能再爱你吗？”/p
我呆愣在那里，看着他含雾的双眼，任凭他被刀刃割伤的手滴下来的血融进我的衣衫里，火热逐渐冷却成冰。/p
“这不是真的……”我喃喃道，“你说过的，我可以不用管……”/p
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紧地像是要将我捏碎一般：“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查棠梨宫的失火真相，事实证明，八哥同你说的那些都所言非虚。”/p
我如坠冰窖。/p
他魔怔似的问道：“你告诉我，我还能再爱你吗？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p
我呆愣半晌，脑子里混沌地像一淌浑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想起不久前的那轮暖阳来，突然清醒了许多：“以前的事于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甚至……甚至比我还重要？”/p
他慢慢地放开短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对付你吗？很简单，因为我累了，想要快刀斩乱麻。”/p
我竟然是乱麻……/p
他松开了短刀，像是松开了支撑着我站在那儿的唯一一根支柱，血腥味当即扑面而来，我哭不出来，却是翻江倒海地想吐，我捂着嘴巴任由眼泪和雪水顺着脸颊四流，短刀上的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在雪地里形成一滩血水，他看着我，却喊十四阿哥道：“胤禵你过来。”/p
胤禵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侍卫，朝我们走过来。/p
我不知道那晚我到底有多么悲惨，总之完颜、宛儿和温恪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最恨我的五公主都噤了声，不再对我喊打喊杀，我一定很惨很惨。/p
“胤禵，帮十三哥一个忙，送七月回家。”/p
胤禵沉默着点点头，十三阿哥定定地看我一眼，转身便朝正厅走去，大声道：“继续！”/p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从手臂上滴下的鲜血沾染了这条路，我双腿一软，天旋地转地晕倒了，最后的记忆是铺天盖地的纷然大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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