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就像另一个除夕,深夜的街道上充斥着烟火味,那些撕破的,浸水的,烧烂的花灯纸铺了一地,就像个历经洗劫的染布坊,青色墨绿的街道突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天地,狂欢热闹的人们都睡下了,盛节败后的气息沿着河道流淌。我提着鱼尾花灯站在河边,晚风透衣而过,吹灭了河中遍布的许愿灯,摇摇欲坠的花灯如残花败柳般耷拉在水中。/p
“走吧。”十三阿哥走过来。/p
我跟在他身后,却在这万籁俱寂的街头越走越累,索性不走了,原地蹲下,我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像是在耍赖,可我真的走不动了,剧烈的愤恨和心痛让我无法再前进一步。/p
“怎么了?”十三阿哥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p
他温柔的声音很轻,我一时没忍住,哭了起来。/p
他蹲跪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来又问了一次:“怎么了?”/p
我抬起头来,“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了?”/p
他伸在半空的手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垂了下去,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礼部已经拟了日子,阿爸明天就到,选了吉日后就定下来了。”/p
他缓缓站起身来,我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就这样吧,你娶,我嫁,然后各自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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