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到达麟县已经快八点。
下车前，司机两口子对乔辛一顿感谢，他摇摇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说什么都要请乔辛吃饭，乔辛看了看手表，他很急，“下次，下次，我真还有事。”说完就跑了。
麟县公安局，程局还待在办公室，他在等人。
门敲响了。
程局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赶忙起身开门。
门前男人三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穿着一套黑色皮衣，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主。
“乔队长，可把你盼来了。”
“程兄，多年没见，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快坐。”
乔辛坐在办公室沙发，程局给泡了杯茶，“知道你要来，这茶专门是我从家里带过来，你尝尝。”
“程兄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看这话说的。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您队长，当年要不是你，恐怕已经没有我。”
两人会意一笑，开门见山，步入正题。
“刘老安排你再回麟县，想必你已经有对策。”
乔辛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对策？你也太看得起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
程局的眼神没有离开乔辛，结果照片不知这是何意。
照片正是李媛那日去刘二狗那里洗相片留下的底板，上次乔辛为刘二狗来过一趟麟县，便将底板全部带回去，重新洗出来。
一张照片令乔辛百思不得其解。
这张照片正好是那天我与李媛正准备上车去县城，李媛因为好奇没见过这种小班车，顺手在上车前拍了一张。
我站在汽车前，一脸傻样，身后正是要赶车的乘客，而在汽车另一侧，照到一个侧脸，虽然只有半张脸，可是乔辛却一眼看出来。
程局长显然没被我的傻样勾过去，看了半天不明所以。
“这是？”
乔辛给点拨一下，“你仔细看看汽车另一侧那个穿灰色外套的是谁？”
程局长把照片往近拉了拉，忽然一眼看向乔辛，“这……这不是……高组长，他，他去南佛寺煤矿干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乔辛坐直身子，两人目光盯在一起，这个高组长到底要干什么？
乔辛看着程局长一脸恍惚，“怎么？你还想不明白？”
程局长眼睛瞪成铜铃，“你，你不会是说指挥刘二狗的是……”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这张照片才不能说明什么，小高是什么人，我怎能不清楚，他一直想攀刘老高枝，可惜刘老一直不待见他。”
乔辛没说话，程局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似乎又对上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那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局现在回想起高组长去南佛寺煤矿带人回来，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程序办事，可这位高组长显然是当了耳旁风，原以为是他年轻人戾气重，可现在想起来不是这么回事，他好像是故意在里面搅动。
乔辛站起来，“知道我为什么来之前给你专门打电话，让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消息？”
程局不明白，乔辛解释道，“就是防你们那位高组长，还有他背后的人。”
“什么？他背后还有人？”
“不然呢？”
程局长一想也是，做任何事都要有目的，可高组长的目的是什么？除非他也是枚棋子。
乔辛取出一根香烟，“这件案子和25年前那起案子一样，都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程局长被乔辛的话震的站起，“什么。借刀杀人？”
“25年前，我们一个麟县又不是什么大县，怎么可能会举行那场运动大会师，要不是那场会师一下拉拢那么多人，他们怎么敢去南佛寺煤矿闹事？而这次还不是一样，要不是有人教唆，刘二狗会去南佛寺煤矿闹事？”
程局长越听越玄，“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发生。”
“你以为你我是旁观者，不，你我说不定也是棋子。只不过，我一直想不出来，那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矿工有危险？”
程局长看着乔辛大口大口吸着烟，“你是说那天在天龙歌舞厅发生的事是有人通知给你？”
乔辛点点头。
“那你没顺着电话查吗？”
“查了，可那个电话是加密号码，根本查不到人。不过，能证明一点，有人要害那个矿工，也有人在保护那个矿工。”
“那还等什么，把高组长抓起来一审不就知道。”
乔辛伸出手压住，“先不要打草惊蛇，高组长那里由我来解决，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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