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凄惨的濒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无数京营士卒在临死之际犹在大声咒骂:“卢九德我日你个小妈的,进了城也活不过几天,老子在下面等着你……”
“老子们给你卖命这么多年,你等着老子缠你八辈子……”
卢九德感觉自己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辫子兵手里的重头刀砍在骨头上的钝响,甚至还能看到肚皮划破之后流出的微热脏腑,虽隔着厚重的城门,眼前依旧是一片血红。
京营的弟兄们可是真卖了命的,却落下这个下场。
在士卒搬运石块砖瓦堵死城门的忙碌脚步中,卢九德面对城门,如木偶傀儡一般缓缓跪倒,一个头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双肩不住耸动,整个身子都是剧烈颤抖。
“外头的弟兄们走好,我卢九德欠你们的这辈子是还不上了,下辈子接着还吧……”
卢九德起身高叫:“堵死,堵死,跟我上城墙……”
一块块石头纷纷而下,城门洞中,青石板上,似有殷殷血迹……
武英殿上。
“败了?京营没有了?”
新皇刚刚和几个臣子拟定了个“兴武”的年号,正准备宣示天下呢,就得到这个雷轰一般的消息。
毕竟是新皇,终究是沉不住气,以少年人特有的浮躁腔调大叫:“怎么会败?前番你还说京营勇武退敌十里,怎么这连一天都还没有过去,京营就会没有?”
杨廷麟跪在阶下不住往上叩头:“臣等无能,挡不住清军主力……”
“主力,以前不是多铎的主力么?如此溃败是何人之过?当惩元凶首恶……”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儿,新皇极力让自己有皇帝当有的沉稳气度。按照国家法度,这样大的败仗是要追究战者责任的吧?
“卢九德、韩赞周等为福藩旧部,此兵败当是其中有因,望万岁明察……”
“万岁,败军之责以后再论不迟,当下墙……”杨廷麟脑门子都磕的乌青,心里恨不得抄刀子把这个要皇帝“明察”的家伙捅死。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调查谁该负兵败之责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赶紧着加强城墙处的防守才是最最紧要的当务之急。
对于杨廷麟这个老东宫,新皇还是比较信赖的,时下这个少年皇帝心里也乱的很,连个有准儿的章程也拿不出来。环视阶下众臣,一个个都不是垂首不语,也只好反问杨廷麟:“杨卿可有退敌之策?”
“京中各司、各衙、各寺、各部阁武弁私卫尽起,去往城墙坚守。如此危急局面,只有死守待援……”
“咱们还有援兵么?”不光的新皇帝这么想,就是下面的一众新朝重臣,哪个不是想这么问的?
京营和都护守备都完蛋了,还能有是援兵?
“万岁,咱们还有赴死军呐。”杨廷麟也不起身,只是不住叩头:“赴死军素来敢战,和清军数度交锋从无败绩,也只有死守城墙,以待赴死军来援。”
“是呐,咱们还有赴死军,”一提起赴死军,新皇朱慈烺就感觉自己有了许多底气:“当年百万贼军当中,就是忠诚伯以无双血诚护朕出城,扬州二十万清兵,也是赴死军解围。今南都危急,正是赴死军效力之时……如今赴死军何在?”
“赴死军……前番还在臣等东北,昨日大战已失去联络……”
失去联络?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掉进了冰窖。
失去联络是什么意思?
数万京营精锐都被眨眼间被清军杀的没有了,赴死军才几个兵?肯定是早被多铎给歼灭掉了,要不然如何能够起全力在瞬间剿杀京营?
“赴死军……忠诚伯……真的能来援?”
下面的国之干城一个个都垂首不语,个个打着自己的算盘。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时就跟着弘光跑了。如今这首拥之功算是捞到了,可也得有命来享呐。
这新朝也太霉运了些,这才立起来几天?各部都还没有搭起架子鞑子就已经兵临城下。京营和守备的兵力加起来没有十万也不会差太多,说没就没有了。城防都来不及布置,凭着几个残兵败将就能守的住?外面的赴死军也没有了消息,就算是有消息凭那么点人马还能起了什么高调?京营那么多人马都挡不住,赴死军就更玄乎了。
听说鞑子可是凶残的紧,对降官也是礼遇的很,这个节骨眼儿上,风头可得看清楚了……
也只有杨廷麟对赴死军报以极大信心,又是在这人心浮动的时候,自然不肯把话说的小了:“赴死军之战力举世无双,忠诚伯之神通通天彻底,又是东宫的太子校典,以先皇识人之明,自是不会错的……”
自从知道赴死军已经没有消息之后,新皇朱慈烺心里就是一片绝望,通体都是冰凉,如此危急关头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赴死军处,寄托在无所不能的忠诚伯身上。
“时局糜烂,诸卿奋勇,各司其职……”
在官样言辞之中,圣天子的第一次大朝会就在惶恐不安中收场。
从武英殿出来的各部官员都是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要说以前还对局势抱有幻想的话,如今京营覆没,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个一二三了。
这大明朝是真的亡了,什么先皇嫡血,什么正统储君,就是老天爷本人下凡,也收拾不起来了。
是猫的上房,是狗的钻洞,大伙儿还是各自找各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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