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江山- 第二十一章 闹剧(1/2)

待邶如晨起，头晕之象已然好上许多，只余齐掌衣守候于塌边，“你昨个儿像是发热了，我请了医女给你开了药方煎了几副药，你定要按时吃才好。”/p

顶着眩晕之感，邶如谢了齐氏。齐氏虽口中不赞邶如前往司乐司学习考试，可真正当邶如前往司乐司时，齐氏仍是不觉嘱咐了，“好好的，莫败了。”/p

宫城之中还是有些暖意的，佑樘是，郑潋是，秋娘是，齐氏亦是，想到他们，自己总归是幸运的，苦难，或许也有希望的吧！/p

可是邶如急于求成，虽吸引了皇帝注目，却同样为自己招来了风波。/p

邶如因着身体不适，演奏琵琶便少了许多心力，当即便有不少宫女显了鄙夷神色，“还当是什么琵琶国手呢！原来不过是个狐媚主上的人，当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p

“啪”一声，那宫女面上立时便多了鲜红的五指印。/p

那宫女捂着面，上前便与邶如撕打起来，邶如自不会甘于吃亏，伸手便又是两个耳光。/p

景司乐突然出现，喝止着，“你们是来考女官的，还是来打架的？”/p

众人行了礼，“参见司乐大人。”/p

景氏满面怒气，面上的疤痕似要爬起一般，越发显得恐怖非常。/p

未几，邶如便被景氏叫了出去，“张氏，我不管你是如何得了陛下恩赏的，可本座奉劝你一句，你若是于我司乐司存了音律之外的心思，你便可以出了我这司乐司，我司乐司，可容不下心有异心之人，若曲艺不够，便尽早绝了做掌乐的念头才是。”/p

景氏说的毫无温度，宛若冰窖中的冰水，寒的可怕。配上她那张有着长长疤痕的面，邶如见了，更是觉得如置冰天。/p

邶如低敛了眸子，恢复往日的娴静柔淑，温暖如春风的语气，“奴婢知道。”/p

应虽应，可下了决心要走上这路，便谁也不能置喙，谁都莫阻了自己。/p

再次练习琵琶艺曲，邶如的演奏便复归了九天弦乐的样子。/p

陛下御赐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自是不同的，那一水空灵的乐声，间关莺语，幽咽泉流，足足叫人称赞。/p

等到曲终收拨，四弦归为一声，好似殿中其他人所演奏的，都是云下之泥，高下立现，其他人，不过是陪衬。/p

就连毫无表情的景氏，那一刻嘴角上不觉上扬，露出细微不易察觉的笑，那笑容，足够浅，也足够让邶如继续笑着前行。/p

整日音欢，绕梁不觉。/p

司乐司里镇日的乐声，随着初夏的风，好似能吹到各个宫中似的，邶如每一次拨动着琵琶的丝弦，便给后宫的每一个嫔妃的心中都点动了一次，一次一次，有人已然心烦意躁。/p

不过那般堪称国音的声音，全京城中最善音律的二十多位女子，凑在一处，亦足够有着撼动人心的本事，连偶然经过司乐司门口的皇后王妕樱，也不觉驻足许久，连连称赞。/p

当皇后扶着侍女书绢的手回到坤宁宫时，跟随于后的令一贴身侍婢巧月便暗暗啐骂，“我呸！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惹了陛下注目。”/p

皇后听闻此言，只暗暗皱着眉头，一双凤目盯的巧月直打寒颤。/p

书绢会意，便喝着巧月，“越发没有宫里的规矩了，陛下何事，岂容你置喙？”/p

巧月越发显了委屈神色，“奴婢是为娘娘不平，现在这宫里，谁都想妄图得了陛下的恩宠。”/p

皇后拣了蝶彩描金凤盘子里剥好了的柚子肉吃了，“尚食局进的柚子当真不错，听说了前次竟给了王美人拿了酸橘扒了皮送去，真是不上心。”/p

巧月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那妃妾怎的能与娘娘相比？娘娘母仪天下，谁能越过去？”/p

皇后浅笑着，恬淡而温和，“自是了，本宫是皇后，谁又能越过去呢？本宫想要剥着柚子吃上一口，便是这柚子的福气。’’/p

巧月越发得意，“娘娘说的是。”倾刻，巧月便瞪大了眼睛，“娘娘是说，娘娘早已……？”/p

皇后并为理她，抚着炕上一床盖腿的百凤团花万字福丝被子，“这被子上的蚕丝，可是极品，听说做司乐司的琴弦也不为过，那五弦琵琶用的便是此种。有人杀红了眼，咱们可得清醒着。”/p

“若有急，这蚕丝怕是急用了。”书绢于后道。/p

天渐渐暗淡下来，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无，困于后宫，更是连金水河的一丝流水声也听不到，偶有初蝉鸣叫，才算的上添了这宫城中的生机来。/p

若是东西六内的宫中尚有高悬的大红纱笼内的火苗添置些许声音，那么清宁宫，则静的出奇。/p

佑樘正与文轩对棋，黑起白落，四方变幻，好似这宫城中的点点星河，一分一毫自有其意味所在。/p

因着重庆长公主入仁寿宫探望太后周佩小住，文轩亦可留于宫中，于东隅的清宁宫苑小住，清宁宫为几处宫殿的和合之处所，于礼于业，都是再好不过的地方。/p

文轩素是忍受不了这般的安静气氛，只觉诡异，先说了话，“李孜省之事，你打算如何？”/p

佑樘低着头，伸手便是落子，将文轩棋围住，“那杜氏一层一层告下来，后儿个，该是御状了，他这太常寺丞的位子，也该起身动动腿了。若是不能为陛下奔走来去，也算不得好官。”/p

文轩看着棋盘上败势已然定下，便失了趣味，随意落了黑子，“可这闹的再大，也不过是个伤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