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初生- 第八十章 隐瞒(1/2)

秦旭之很快便回了来，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刻意。/p

他站在较暗的墙角回着戚乐的话，每一句都会停顿半刻，与往常直言直语不大一样。/p

“怎么了？“戚乐觉察，“遇了何事叫你这般心不在焉？“/p

秦旭之摇头。/p

“我是在想各处城门戒严，咱们应该从哪走。“/p

“该从哪走从哪走便是。“戚乐满不在意，“又没挂着画像，识得咱们的人也少得可怜。“/p

即便真如秦旭之所闻，祁府家丁被尽数派了出来，那也需个时日才能到这里。/p

“公子不怕老爷担心吗？“/p

这等大事都谎骗，真不知道以后回去该怎么交待。/p

“担心？“戚乐反问：“他将我留在宫里十三年可担心过？“/p

从他记事到回祁府前那几年，哪里有过父亲这个词。/p

即使回了那个家，也不过还是独活。/p

“老爷还是很疼公子的...“/p

说着这句连自己都很难说服的话，秦旭之双眼闪烁，犹豫着该不该将方才的所见告诉戚乐。/p

“你去了这么会儿，只听了这个？“/p

戚乐本是随口一句，却叫秦旭之顿觉心虚起来，只得先半真半假的“交待“。/p

“......今天有人快马往蔡家送信，看那个架势是京都来的。“/p

“蔡锦？“/p

“是。“秦旭之想了想，避开要紧的话，道：“送信的人没有直接离开，我想着确定一下是不是公子以为的那个人，可白天不好去探，就在刚才进去溜达了一圈。“/p

“然后呢？“/p

“然后看见了今早上在乐正苛那儿，出口拦了公子的那个老太太，还有她身边的女婢。“/p

“什么？“戚乐站直了身子：“那是蔡家的老太太？“/p

可真是错失了交谈的好机会...片刻后又反应过来。/p

“她去那里做什么？一言一行都似护着乐正苛，可我瞧乐正苛的模样...他们好像并不相熟...“/p

秦旭之摇头，不敢随意猜测。/p

蔡家老太太和乐正苛有没有什么关联，他是真的不清楚，也不能妄下定论。/p

他只说他真正确定的。/p

“公子之前猜得没错，这个蔡锦确实就是门下省那个同名同姓的谏议大夫。所以贺举祯的小厮消失在囿林，来文水和蔡家联系的可能性很大。“/p

他这样分析着，却无形中将事情掩盖了去。/p

这不算什么大事，也与自家公子毫无干系，虽然可成为一个拿捏贺举祯的把柄，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说。/p

再者，事后他会派人看着的。/p

“可见了什么可疑的人？“/p

“没有。“/p

秦旭之回答得很快，生怕戚乐从自己的反应中察觉什么。/p

“那便奇怪了...“戚乐收起匕首，“若真是与贺举祯有关，我这样明目张胆地住在严家，如何也该来给我个颜色瞧瞧。“/p

难道自己怀疑错人了？/p

不会.../p

可这前后相连不上，总觉哪里缺了什么。/p

他叹了口气，不打算再想。/p

或许原先来文水躲藏的想法就是错的，所以直到今日，仍不知贺举祯去往介溪的原因。/p

多思无益，既然打算离开，便不必再忧心这里的事。/p

将手里的匕首递给秦旭之，戚乐伸了个懒腰，笑看院中自己的影子，却见秦旭之躬着身子默不作声。/p

他抬头，正对上他闪躲的眼神，当下忽觉奇怪，却没有立时戳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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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起了个大早。/p

将留给严谨的信和物件交予小冬，戚乐原打算只同严父告个别便离开，却还是叫严谨知道了。/p

昌明镖局门外，戚乐立在马车旁，笑看着面前满脸怒火的严谨。/p

“原来戚兄这么小气！我就是正在气头上冲了几句话，居然真放心里了！这会儿是打算跟我不告而别吗？“/p

“我留了信。“/p

戚乐不打算解释。/p

他突然离开，本就是因为昨夜严谨的那番话，不然来文水这么些日子，不劳又无功，实在是不如去花落待得无忧快活。/p

“什么信？“/p

严谨顺着戚乐的视线看向身后方急急追来的小冬，“为什么不给我！？“/p

那小冬先是为难地低了头，而后又被严谨催促，这才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那封折了又折的信来。/p

看样子，他并不打算交给严谨。/p

戚乐自嘲一笑，阻了严谨拆信。/p

“你既出来亲送了，便待我走了再读吧。“说着，轻轻拍向严谨的肩膀，“我习惯了别离，所以更知别离的感伤，你若不想叫我一步三回头，现下便回去。因为那种明知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却不能留下的感觉，实在糟心得很。“/p

严谨有些后悔，却不知该如何道歉，只问了一句：“是因为我昨晚说的疯话吗？“/p

戚乐笑而不语。/p

“那就是了。“严谨失落道：“我要是知道戚兄不爱听那些话，一定不会说一个字。不过我是真心那样想的，真心想把妹妹托付给你。“/p

“我本就是要走的。“他说道：“这托付二字太过沉重，你做不得主，我亦负担不起。况且...我连自己的将来尚且没有把握，怎敢贸然背负别人的将来？“/p

他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p

严谨眼睁睁地看着，一字不言却如鲠在喉，心里头的不舍全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