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p
紫藤见大奶奶睡眼惺忪,连忙吩咐着绿松去取水给大奶奶洗脸,她自己则与大奶奶道:“大奶奶,是向副使家眷要过来拜见大奶奶。”/p
袁澄娘略皱眉头,“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非得到寺里来见我?难为她们了还得找个理由,”/p
紫藤听着笑出声,“大奶奶,您可不能这么说。”/p
袁澄娘叹口气,“她们既是上了门,我还不能不见。”/p
紫藤笑着道:“大奶奶,婢子服侍您起来吧?”/p
袁澄娘点点头,“让她们稍等一会儿。”/p
紫藤道:“婢子先前就吩咐了下去,这会儿绿竹正伺候着向夫人母女喝茶呢。”/p
袁澄娘笑着瞧她一眼,“紫藤姐姐你真是样样儿都办的周到。”/p
紫藤谦虚道:“婢子不敢受夸。”/p
袁澄娘“哈哈”笑起来,紫藤跟着唇角微笑。/p
到是袁澄娘拉住紫藤的手,“紫藤姐姐,如今我都出嫁了,你有何打算?”/p
紫藤低了头,“大奶奶?”/p
袁澄娘道:“你也不必害羞,只管与我说。”/p
紫藤摇头,“婢子没想嫁人。”/p
袁澄娘微讶异,“怎的有这想法?”/p
紫藤道:“婢子也不是一时的想法,而是想了许久,觉得还不如一个人自在。婢子在大奶奶身边,伺候大奶奶就行了,别的事,婢子不去多想。便是婢子真嫁了人,将来还得担负起孩子的一生,婢子想了想还是不嫁人算了。”/p
袁澄娘以前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世事弄人,她也嫁给了蒋子沾。只她还是尊重紫藤的意思,不强迫于她,她软了口气,“紫藤姐姐,你将来若是改变主意,就与我说。”/p
紫藤点头道:“婢子记住了。”/p
袁澄娘这才由着紫藤替她梳起发髻,梳了个半月髻,因着在山寺里,她也就未过多/p
的装饰,就连首饰也换成了一串紫檀木手串,身穿着蜜合色折枝花贲凤毛圆领褙子,这颜色穿在别人身上恐是显老,却让她衬得这衣裳极好看。/p
向夫人在侧间与女儿向颖坐在一起,桌上放着点心。/p
向颖稍没耐心些,等了一会儿,便低声与向夫人道:“娘,这蒋夫人架子竟这么大?竟让我们这般等她?”/p
向夫人虽心中也这么想,可她夫君只是左使,在袁澄娘跟前只有奉承的话,她看着女儿一身艳色,眉间稍有不喜,“今儿如何打扮成这样?”/p
向颖朝向夫人撒娇道:“娘,难道女儿这样子不好看吗?”/p
向夫人心说到底是女孩儿家的心思,到底还是要同女儿个明白,“这会儿来寺里,你如此盛装,有些不妥。”/p
向颖撇撇嘴,“娘,您方才没瞧见吗?个个的都是鲜艳之色,又不是女儿一人这么穿。”/p
向夫人无奈道:“每次说你,你总有理由。”/p
向颖不无得意道:“因为娘疼女儿嘛。”/p
向夫人失笑,“你呀你,就是嘴巴甜,也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娶了你。”/p
向颖被提“亲事”,当着向夫人的面,她也装不出那个害羞样来,却是娇嗔道:“娘,这开封府有甚好人选,您挑的那些人的家世,个个儿的都比爹爹官职要低些,他们都是盼着我们家提携呢。”/p
向夫人道:“他们都盼着我们家提携,就自是会对你好,这难道不好吗?”/p
向颖调皮地吐吐舌头,“这些个都是软骨头,女儿才不乐意呢。”/p
向夫人笑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说人家是软骨头作甚?他们都得罪于你了?”/p
向颖毫不客气地露出嫌弃之色,“他们个个儿长得都不如秦大人家的二公子,女儿可不乐意。”/p
向夫人就担心了起来,“怎的提起他来?”/p
向颖毫不在乎道:“随便儿一提,又不是甚么要紧事。”/p
向夫人伸手点点她额头,“你呀,真是叫我惯坏了。”/p
向颖却是道:“娘呀,女儿在家也就这么几年了,您不惯着我,将来想惯着我都没机会了。”/p
向夫人真是拿她没办法,“你好生坐着,别这么多话,女孩儿得贞静。”/p
向颖到底不是那种没规矩的姑娘,听话地坐着,这才没一会儿,她就见着年轻的蒋夫人进来,梳着坠马髻,发间只插了一支碧玉簪,衬得那头乌发更是黑亮。耳间颈间不半点首饰,只洁白的皓腕间戴了一串紫檀木手串儿,身着蜜合色褙子,入得她眼里,便如一道风景般。/p
向颖还从未这么近距离见过这位年轻的蒋夫人,这会儿,到是多看了几眼。/p
她母亲向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朝着蒋夫人过去,亲亲热热地就迎着蒋夫人,“夫人,妾身与小女冒昧前来,不知可否打扰到夫人?”/p
她这姿态摆的极低,向颖虽知道这蒋夫人虽与自己同龄,可人家夫君是臬台,她也不止一次见过母亲在秦夫人还有许夫人面前姿态摆的极低模样,那是常事儿,都是上官夫人,总是敬着些。可/p
这位年轻的蒋夫人一来,就让向颖觉得心里头不太舒服了。/p
她也跟着母亲跟了上去,站在母亲向夫人身边。/p
袁澄娘笑着道:“我原以为同夫君来这寺里,就能消停着些,没想到还有人来见我,果然都是到哪里都避不开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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