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遗忘之无限循环- 第92章 过年(2/3)

，她就吝啬的变本加厉。从年轻时走路就总低着头，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没少做，村东掐把豆，村西摘个桃，出门不捡点儿东西都觉得亏了。/p

这人不只是对别人吝啬，对自己和家人也够狠。听说，她家饭后人人必须把碗舔干净，跟刷过的一样干净才行，不然下顿饭就不让吃。刷锅水从来都是倒进一个盆里，等沉淀下来，把上面清水篦出，下顿饭再把沉淀的部分倒进锅里和新饭一起煮。/p

高老九对高羽说过，别去她家吃饭，恁吃她一口，她会想办法从你身上得一斗。/p

眼见着她家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但吝啬依旧。她家极少买东西，实在需要时，也在集市上走几个甚至十几个来回，千般对比后，就半蹲半跪的姿势和人讨价还价，常常就为了一个白钱也要和人磨磨唧唧，两个时辰都不带动地方的。/p

直到她蜡黄的脸上，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流到下巴，两只小眼睛里含着欲滴的浊泪。泪水和汗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嘴巴还会不停絮叨和人磨价，多数人看她可怜，更大原因也怕她突然死在自己面前，就咬牙算自己倒霉便宜卖给她。/p

半蹲要随时拜下的姿势坚持多年，谁也不承想到，她竟然成了高阁庄下盘功夫最稳的人之一。/p

只是这人名声实在不怎么样。男人铁索病重将死时，就是馋个水饺吃。她咬咬牙采一把榆树叶，棒子面里掺点白面勉强包起来。外人说，铁索是被一个棒子面水饺噎死的，但她分辨说，铁索含着水饺，死了还在笑哩。/p

这人两片嘴唇极薄，都说是她和人砍价时磨薄的。男人铁索死后，庄里人就把这个女人唤作“磨断铁索”。/p

她家日子倒是越过越好。庄里人不屑中也带有佩服，男人常拿她会过日子的品行来拾掇自己婆娘：看人铁索家的，从一穷二白愣是从自家嘴里抠唆出五亩田地。/p

女人们往往不屑的说：俺也给恁包水饺，棒槌面的，噎不死恁这杂种。/p

磨断铁索不再纠缠黑太岁，转而向高羽，以一种奇怪半谷堆的姿势，张开了双臂，摇摇摆摆，似要跪倒拜下。/p

她已经是满脸的汗水。终于“噗通”跪倒磕头：“小老祖，俺给您老提前拜年了，祝老祖和小老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事事称心如意，天天笑口常开……”/p

她每说一句话就磕一个头。/p

高羽看着她，皱眉说道：“俺说老磨啊，恁看恁跟个老鹞子似的，扑扑棱棱，这是干啥？都说恁的钱不是串在肋条上，是钱拴在心尖上，摘下一个心都滴血。不就是条鱼吗。”/p

“磨断铁索”显然没想到高羽这位长辈称呼她“老磨”。/p

她脸色更黄，强挤出些笑说：“俺家哪里有钱，恁老钱来的才容易，随便伸手就有钱。如今老祖爷又不在家，这大鱼恁自个怕也吃不完，能不能让给俺。您老要那条小的……”她絮絮叨叨。/p

“小老祖，不知道今年除夕要给哪家添点儿堵？”/p

一个大嗓门从“磨断铁索”身后传过来。/p

“磨断铁索”一怔，忙讪讪的说：“哪能，哪能？小老祖是年少德高的人。哪能大过年给人家添堵。都是谣言，谣言。”/p

她停止磕头，转身抓起木盆中的小鱼，飞也似的跑了。/p

众人哈哈大笑。/p

来人拱手对黑太岁说道：“黑叔，爹特命俺兄弟二人来给恁说一声，年初一中午赏光到俺家喝酒。”/p

说完话转身就走。/p

高羽喊道：“大歪，二邪，你们两个怎么不请俺？”/p

大歪没有回头，二邪斜过脑袋，哼了一声说：“恁还用请么？啥时候把自己当作过外人，要去就去。”/p

高羽哈哈大笑：“俺是要恁告诉恁爹，年三十晚上就先不去恁家了。高邈要俺去他府上商量正月十五祭祖的大事。俺爹不在，俺就是庄里辈分最长的。”/p

大歪想起什么，转身走回来对高羽低低的说：“小老祖，今天晚上要堵谁家烟囱，可想好了？”他挥动手臂，似是要斩断什么，又说：“甭跟俺说，俺可是和人打赌了，绝不会做诈赌的事。只是提醒小老祖今年做的漂亮些，各家都加了小心，可别被人抓住。”/p

高羽哈哈大笑：“放心，放心，这些年可曾失手过？”/p

高羽大年三十晚上堵人家烟囱本来是犯众怒的。/p

但高邈说：“这事既然是小老祖做的，只当是玩闹，无伤大雅。由他闹去。”/p

既然庄主都发话了，也只好把不满压到心底。几年下来“堵烟囱”反倒成为高阁庄大年初一相互拜年时津津乐道的话题，成为高阁庄过年喜庆的一部分。/p

前几年被堵的也只是三两家，且离高老九家不远，多是过去得罪过高羽，有点矛盾，闹过别扭的。/p

去年被堵烟囱人家，突然增加到十几家，堵了个满天星，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被堵烟囱的人家其中包括了崔万山家，田寡妇他们家。/p

看来高老九有可能也参与了堵烟囱。田寡妇家烟囱被堵是高老九想得意没成，怀恨在心了。可是崔万山没少照顾高羽，两家走动较多，他家被堵就有些不应该了。/p

有人在背地里骂高老九和高羽是两条喂不熟的白眼狼。若说高老九做的，人们也将信将疑。高老九偷鸡摸狗的事是没少干，可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懒得做。特别是过年，大家一口一个老祖宗叫着，他自重身份，道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