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神仙!飞飞!飞飞!”李四宝高呼。/p
老者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嫌弃的看着李四宝。/p
这丫头有病吗?/p
别人听说他是神仙,都把自家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求他句祝福,再不济画张符。/p
这个小女娃,居然要他飞?/p
飞你大爷!/p
保持姿态,骂是不可能的。/p
只能伸手去扯抱着大腿的小手。/p
然而……唔?扯不动?/p
再用力,仍然纹丝不动。/p
小女娃依然昂着小脸,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大呼:“神仙?飞飞!”/p
奈何他一只手,拼尽全力也没把这块狗皮膏药扯下来。/p
只能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且勿妄言!”/p
李四宝眼里精光没去,小嘴慢慢向下弯起幅度。/p
最后失望松手。/p
“不会飞,不是神仙。”/p
“你……”老者怒火攻心,却又碍于周遭人多,只能强忍下来。/p
李四宝忽然掀起他的长衫,小手指着补丁盖补丁的布鞋。/p
鄙夷道:“咦!宝宝,阿哥扛。神仙,自己走!嘻嘻嘻,不如,宝宝。”/p
“你!”老者怒目相视。/p
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小女娃,早就灰飞烟灭了!/p
闭目深呼吸几次后,他这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p
睁眼想要训斥小女娃时,脚边已空无一人。/p
小女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p
“神仙,放个屁,宝宝,飞飞!”/p
屁股传来凉意,老者跳出两丈远。/p
满眼惊恐的望着小女娃。/p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哪家女娃娃,会掀别人长衫?/p
“咯咯咯咯咯。”四宝指着惊慌失措的老者,笑得前仰后合。/p
围观人群里,有人不满了。/p
“这小娃,也太大胆了,神仙都敢得愚弄!”/p
“就是!这娃指定得害死她爹,神仙生气了,能救都不救了!”/p
“她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哪来的胆得罪神仙。我看啊!这娃怕是这儿有病!”/p
说话的人,指了指头。/p
旁边几人频频点头。/p
有人叹道:“这家人真是可怜喔!爹重病活不久了,小闺女又是个脑子有病的。那妇人真是够命苦的!”/p
就在这时,李四宝哒哒哒跑回自家人身边。/p
小手抹着王氏脸上的泪珠儿。/p
“娘,乖乖,不哭。骗人,不是神仙。”/p
王氏听闺女安慰自己,压抑许久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了。/p
这些年吃的苦,对四个孩子的愧疚,在这一刻随着眼泪一起泛滥出来。/p
听着自己媳妇哭得伤心。/p
李老三更觉得愧对家人,哭着哭着竟咳出口血来!/p
李大石哭喊的嘴大张着,愣愣的看着爹手上的血。/p
十七岁的李二木,甚至哇的一声,整个人扑在地上,蹬腿捶地,扬起一片尘土。/p
李三水依旧是反应最快的,扶着李老三,对失神的王氏说:“娘!咱得带爹去医馆。”/p
王氏这才回神,连连点头,抹去一脸的鼻涕眼泪去扶李老三。/p
“大哥,你来背下爹!”/p
喊了半晌,李大石才摇摇晃晃过来背人。/p
李老三与家人推搡着,死活不去医馆。/p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明知去了也无济于事。/p
没有钱付诊金是一回事,神仙和郎中都说了,他已经命不久矣,无力回天了。/p
这时候花再多的钱,都是浪费,更会成为妻儿的负担。/p
旁边有好心人提醒王氏:“娃他娘,赶紧把猴给这位老神仙,再求神仙救救你男人啊!”/p
慌了神的王氏,似乎动摇了。/p
李大石惊呼:“娘!给他吧!只要他能救爹,他就是要我的命都成!”/p
李二木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p
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大喊:“拿我的命,换爹的!”/p
只有李三水,牵着四宝一声不吭的打量着老者。/p
他只信书本之力,不信鬼神之说。/p
读书人,都是不信鬼神的!/p
他也不信!/p
就在王氏犹豫之际,李四宝忽然抱着背篓说:“猴猴不给,骗子!”/p
骗子两个字,不仅引爆了众人的心脏,终是激怒了老者。/p
老者抚着山羊胡的手一甩。/p
“罢了罢了!尔等与我仙家道法无缘,此事就此作罢吧!至于这两只生灵,命数如此!”/p
老者转身要走,然而长袍却被人拽住了。/p
“神仙,不走。”李四宝一手紧紧拽着袍角,一手握成拳,伸出去。/p
就在四宝吸引所有人目光时,李三水一咬牙,转身快速跑出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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