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第147章 纸灰飞蝶(2/2)

而其他高门贵族悬挂花灯的架子上基本都已经空了，便感叹道：“相爷的灯谜果然难猜。”/p

她转身对他施了一礼：“谢相爷带我走出来，告辞。”/p

王延龄拱手回礼，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p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状态，艾怜脑子里的系统也没再弹出来。/p

到了二月初，忽然一夜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同一件事，那就是宋夏之间几日前刚刚发生的那场大战。/p

据说夏军『骚』扰大宋边境，圣上的小舅子周腾派人来见王延龄，联络与他同时发兵进行迎击，但王延龄认为返攻时机尚未成熟，坚决不同意。周腾便派辖下的将军任福单独率军反击，西夏军在任福的打击下受挫撤退，任福下令乘胜追击，宋军追至西夏境内，被夏兵伏击，任福等十六名将领阵亡，万余人士兵战死。/p

圣上闻之后震怒，贬了王延龄和周腾等一批管辖西北的高官，把周腾紧急召回京城，将王延龄罢了宰相的官职，仍命他管理延州事务。/p

艾怜在宰相府时听说过任福的名字，他是王延龄的发小，也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他战死了，是不是说明王延龄的势力在减弱？那他还能否与陈世美抗衡？/p

她忧心忡忡，又想起了系统说过的话，让她“成为陈世美的软肋”，去“消弱他的力量”。真是笑话，她能做什么，做个像妲己那样的女人去『迷』『惑』他吗？她觉得她更适合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刀捅了他。/p

宋军战败的消息让边关的的百姓心生惶恐，大宋损失了一支精锐之师，宋夏边境出现了一道防守上的缺口。有传言说延州是边疆富庶之城，早为夏国所垂涎，如今王延龄被贬，在西北失去了调遣军队的权力，敌人没有了忌惮，下一步再来进犯就要抢夺延州。/p

二月廿六，是清明的日子。/p

衣坊里放了几天假，能回家的回家了，无家可归的那几个也结伴出去踏青了。艾怜没与她们一起出去玩，她买了香烛纸钱，准备晚上去给秦永和张麦兄弟烧纸。/p

天黑下来后，她挎着篮子沿着街道向南走，正街的十字路口处祭奠的人实在太多了，月初的那场战争让延州城里许多人家都失去了亲人，战场上死去的士兵都就地掩埋了，家人没有他们的尸骨，无法给他们起坟冢，只得就近在家门口处遥祭他们。/p

艾怜见没地方下脚，便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稍微僻静的巷子口。/p

这里也有几处零星的火堆，火堆旁的人或站或蹲，有的在轻泣，有的在嘀咕，也有的默默无言。/p

艾怜很快点着了火，把纸钱一张张地投进火里，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清楚地照见了她脸上的泪痕。这个世界里爱她的男人都在地下长眠，只有她还活着，活得如此孤独。/p

不久，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人生何处不相逢！潘娘子，这真不是个相遇的好时机。”/p

艾怜转头见王延龄穿着深『色』的袍子，后面的七弦拎着篮子，见艾怜看他，便对她弯腰施了一礼。/p

艾怜起身回礼：“相爷，是祭奠老太爷吗？府衙那么远，您怎会来这里？”/p

王延龄纠正她道：“我如今已不是相爷，潘娘子别再如此称呼了。”/p

想到如今的宰相就剩陈世美了，她又是陈世美的前妻，便不好接话。/p

七弦点着火后，王延龄从篮子里抓起一把纸钱投进火堆里，然后又掏出一小坛子酒，倒在了纸钱上。/p

后来烧纸的人越来越多，四周也有很多的呜呜的哭声响起，呛人的空气里满是飘浮的纸灰。/p

艾怜听见了旁边王延龄低沉的声音：“纸灰飞做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任福，你在那边也一定是个铁骨铮铮的鬼，只是你要多动脑子……你的家人我会……”/p

原来他是在遥祭任福将军，他此刻心情一定不好。艾怜忙完了自己的事，向他告辞，临行前特意嘱咐他：“大人，烧完纸离开后一定不要回头看，不然会被鬼缠身的，切记！”/p

王延龄彬彬有礼道：“这阵子延州城里有些『乱』，让七弦送你回去吧。”然后对七弦说：“你不用再来接我，我多待一会儿，自己回府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