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哪来的？”
苏禾和虎子人手一包辣条，边吃边聊着。
虎子的鼻涕都到嘴唇上了，又被他吸了进去，喝了一口汽水，这才说道：“从天而降的…那天晚上，我在桥洞里睡觉，“嘭”的一声，掉下来一个箱子，我还以为是一条大鱼。”
苏禾没想到，虎子来首都找他，竟然晚上睡桥洞，继续问道：“你打开箱子看了吗？”
“看了。”虎子接过苏禾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说道：“苏禾，我尝尝你的好吃不…津南市都没有你买的这种辣条。”
苏禾真的服了虎子，无语道：“你看了还不报警，拉着满大街跑啥呢？”
“我手机丢了，在路上我还碰见一个大爷，我让大爷把手机借我报警，大爷说人是我杀的…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他说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报警…”
“我觉得大爷说的对，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报警了就等于承认我杀人了，苏禾，你说我聪明不？”
“没毛病。”苏禾扭头看着铁栏杆外面的周兵，叹息道：“他这样解释很合理吧？”
周兵也知道虎子有点不聪明的样子，问道：“那为什么你要跑？警察来了你还袭警？”
虎子看了周兵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苏禾知道虎子的性子倔，于是说道：“虎子，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跑？是不是太紧张了，害怕他们诬陷你杀人啊？”
“是的，苏禾，还是你懂我！”
苏禾看了眼周兵，继续问道：“后来警察抓你，你为什么反抗？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冤枉的，所以才反抗的？毕竟不反抗就等于承认了。”
“是的，苏禾，我就是这样想的！”
周兵看得目瞪口呆，咋滴，当着我的面，这就教上了？
苏禾将手中的辣条全部递给虎子，起身看着周兵，沉声道：“周队，全部问出来了，他是冤枉的。”
“……”
身后站着几个刑警都不敢说话了，周兵扭头看着他们：“呐，这个就叫专业，咱们问了半天不开口，一包辣条就搞定了…接下来，大家全力配合苏顾问调查案件…”
“苏顾问，这起案件你来负责！”
苏禾没有理会周兵，带着虎子走了出来，沉声道：“抓紧时间确认死者身份，继续排查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的人…小周，车钥匙给我！”
“好嘞！”周兵把车钥匙递给苏禾。
苏禾扭头看着周兵，笑道：“骂我一句。”
“滚蛋！”
“好嘞！”
……
苏禾开车，虎子坐在副驾上，认认真真地模仿开车的动作，最后信心满满地说道：“苏禾，你让我开一下。”
“啪！”
苏禾一巴掌打在虎子后脑勺上，骂道：“你想啥呢，摩托车你都能开鱼塘里，汽车你还不得开上天啊！老老实实坐着，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谁让你来首都找我的…”
虎子低着头，不吭声了。
“说话！不然给你送回津南市，让你爸把你吊起来打个一天一夜！”
虎子扭头看着苏禾，傻笑道：“你让我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苏禾有些哭笑不得，谁说虎子傻了，他大多数情况都是机智得一批，沉声道：“你想留在首都干什么？”
虎子激动道：“我们隔壁村张大爷他儿子在首都送外卖，挣大钱了，回家的时候买了小车，还带着了一个漂亮媳妇回来…那胸这么大，屁股圆圆的，裙子都快要包不住了！”
苏禾看着虎子在身上比了一个特别夸张的幅度，笑道：“你就是来大城市找漂亮媳妇的？咱们津南市的姑娘不够漂亮吗？”
虎子跟着笑道：“我要出来见见世面，回去别人才不会说我是傻子，苏禾，到时候我们回村里，买一辆公交车，上面还能拴两只羊，羡慕死他们！”
“行，你到首都准备干嘛呢？”苏禾知道，如果虎子真有钱了，他指定会挑大的买，当然，他不可能会有钱。
“送外卖挣钱，娶媳妇生娃！”
“然后呢？”
“等我娃十八岁了，就让他去送外卖…苏禾，送外卖是真的赚钱，我在津南市一个月可以挣两千八，我每天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都会买两包辣条，一瓶汽水。”
“我还给我爸妈买了一个骨灰盒，是推开里面有两格那种…第二天我爸就同意我来首都挣大钱了。”
苏禾叹了一口气，说道：“虎子，估计明年你回去，就有个弟弟了，也可能是妹妹…”
……
车子停在路边，虎子带着苏禾参观了他在首都的住所，桥边拉着警戒线，几个刑警在河里打捞，虎子的那个行李箱里的碎尸，还不足以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桥洞下，只有一张纸板，用板砖压着，苏禾扭头看着虎子，问道：“你就睡这里吗？”
“我在这里只睡了三天，之前都是在公园里睡，不过位置被抢了，对了，桥对面有个饭店，那家的老板是个好人，让我洗碗，给我饭吃。”
苏禾压根不用问，虎子的钱和手机不是被偷了，就是被骗了，摸着虎子的脑袋道：“我有三个朋友，也是送外卖的，以后你就跟着他们送外卖，挣了钱就娶媳妇。”
虎子看着河里的刑警，疑惑道：“他们在捞鱼吗？这河里没有大鱼，之前河边钓鱼的大爷，钓的鱼只有这么长。”
看着虎子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苏禾问道：“那天晚上，你听见河里响了几下？”
“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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