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木鱼、钟磬、诵经、哭诉不约而同俱各停顿,众人起立,杵在当地,直愣愣盯着绝情尼姑,大殿内,人声俱寂,唯独寺外松涛声,在大殿中澎湃呜咽,盘绕不绝。
绝情尼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没啥呀,只是,只是想打听个事儿。”
赵大妈问:“你,你身上的血,是人血还是鸡血?”
原来,刚才绝情尼姑手刃四贼,血污喷溅,脸上身上沾了不少,加之身着破衣烂衫,手执一柄长剑,灯光一照,形同恶鬼,人见人怕,不怕才怪。
绝情尼姑这才恍然,道:“喔,是人血。”
“啊!”众人倒退数步,俱各吓得瑟瑟发抖。
赵大妈胆大点,颤声道:“你,你是从哪个坟窟隆里爬出来的鬼呀,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找谁去,别找错人啊。”
绝情尼姑道:“别怕,我不是鬼,是人,身上是坏人的血,坏人想杀我,我把他杀了。”
黄干娘道:“我们可是良民,不是坏人,你千万别杀红了眼,乱杀人。”
绝情尼姑收剑入鞘,袖手道:“我没想杀人,只是问个事儿。”
赵大妈见绝情尼姑和颜悦色的模样,不像要杀人的样子,胆子大了些,道:“我也想问个事呢。”
绝情尼姑道:“那你先问。”
“你是谁?”
“我,我是……”绝情尼姑不知该如何应答,说是尼姑,没人会信,说是南不倒,却暴露了行踪,能不暴露,总是不暴露好。
赵大妈笑道:“回答不上来了吧,你不答,我也不答,别磨磨唧唧啦,咱俩素不相识,谁也不欠谁,得,你走吧。”
这会儿,南不倒已溜到大殿后的柱子旁,在暗中偷窥众人。
她觉得有点怪,一般佛事到子时末,也就收场了,如今,已是丑末寅初,还做佛事,却不多见。
这会儿,那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却道:“贫僧知道施主是谁了。”
绝情尼姑道:“咦,那你说,我是谁?”
老和尚道:“你是手到病除南不倒。”
农妇脸色一灿,愁云惨雾,一扫而光,上前一步,喜道:“真的?”
绝情尼姑道:“不要乱说。”
老和尚道:“贫僧能掐会算,一算一个准,岂能信口雌黄呀。况且,此话并非空穴来风,是有由头的。”
绝情尼姑道:“啊,由头?咋回事?”
老和尚道:“刚才寺里来了一伙人,面目狰狞,看上去,就不是啥好货,在寺里转了一圈,大概嫌敝寺太小,容不下他们,便又匆匆离去,这伙人聚在一起,不时低语,断断续续听得说,女叫花南不倒,昆仑十三点,剑不吃素,挂了好几个弟兄。”
绝情尼姑道:“不是昆仑十三点,是昆仑十三剑。”
老和尚道:“对,对对,是十三剑,不是十三点,贫僧不懂武术,听错了。那伙人还低声议论道,南不倒扮成叫花婆,扮得认都认不出,一下子变出好几个,把真的当假的,假的当真的,头晕。这不是指的你么!贫僧眼睛花了,耳朵却尖,全听在耳里,如今跟你一对照,对上了。”
绝情尼姑道:“不,对错了。”
阿根嫂上前,扯着绝情尼姑袖子,道:“好了好了,救星从天而降,儿子有救了,多说南医师是观音菩萨投胎,是来救世渡人的,求求南医师,救救我儿子。”
接着,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绝情尼姑的腿,磕起头来。
赵大妈与黄干娘,一左一右,上前帮腔,道:“原来是南不倒,南医师啊,刚才多所冒犯,请南医师千万见谅,救救她儿子吧,人家就这一根独苗,怪可怜的,你既是手到病除南不倒,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呀。”
绝情尼姑道:“这个,这个,我是一个,……如今,我有要事……”
南不倒躲在柱子后头看热闹,捂嘴暗笑,被病人缠着看病的滋味,她最清楚不过,不是不想救人,若真要见一个,救一个,即便不吃不喝累趴下,也救不赢啊。
她倒要看看绝情尼姑,今日如何借故脱身。
农妇道:“南医师既有要事,就去办吧,办完事,千万到我家来一趟,给我儿看病下药哟。我叫阿根嫂,住在山南松岭街七十一号。”
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南施主,你就行行好吧,积无量功德,修子孙福报。”
一旁的年轻和尚,眉清目秀,看着众人,始终未出声,看来,是个哑巴。
绝情尼姑被众人纠缠不过,看来,要想推却,是推不过门的,索性一口应承下来,道:“哎,好吧,办完事,我即刻去府上出诊。”
阿根嫂道:“南医师,那可是你说的噢,咱俩一言为定,一定要来噢。”
绝情尼姑道:“决不食言,一定。”
心道:到时只有央求南不倒劳驾一趟了。
年轻和尚见香炉上的香燃尽了,便点上三枝香,走到供桌前,插在香炉上。
绝情尼姑正要走,突然记起,还有事没问呢,便对老和尚道:“法师,刚才进寺的那伙人,去哪儿了?”
老和尚道:“是朝东北走的,大约去紫阳山啦。”
绝情尼姑合掌一拜,道:“多谢法师指点。”
说罢,转身就走,走了两三步,咕咚一声,倒下了,众人惊叫一声,七手八脚施救。
南不倒见了,吃了一惊,这绝情尼姑怎么啦?是打斗过猛,劳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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