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枣红马来到近前,柳三哥为枣红马解下笼头,也给它喂了饲料。心想,你能跟就跟着吧,后面有追兵,我就不让你套车了,免得影响大黑的速度,等彻底摆脱了追兵,再给你上套。
他拍拍枣红马的脖子,枣红马长声嘶叫,象是十分欣喜的模样,又跑到大黑旁,与大黑交颈厮磨,分外亲热,看得柳三哥呆了一呆,马尚如此,何况人乎,不禁心中一酸,凄然涕下。
吃喝完了,柳三哥收拾起炉灶杂物,大黑拉车,不用人赶,他对大**:“大黑,往北走吧,不用跑得太快,坏人追不上咱们。”
大黑象是听懂了似的嘶叫了两声,一阵困意袭来,柳三哥爬上马车,昏昏沉沉睡去,任凭大黑,带着枣红马,驾车前行。
昏睡中,他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里都有南不倒,模模糊糊,不甚清楚。睡梦中,他仿佛听见大黑在嘶叫,一会儿,大黑变成会说人话了,道:“三哥,醒醒,情况不妙啊。”
他觉得有点怪,大黑能听懂我的话不假,不过,不会说人话呀,它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呀?
又听得枣红马也在咴咴地叫,一会儿,枣红马也会说人话了,道:“三哥呀,快醒醒,有人打劫了。”
柳三哥陡然惊觉,掀掉被子,从床上坐起,听见马车外,有个声音粗厉的男子,敲着门,大声问道:“车里有人吗?”
又有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道:“你门拍得山响,没人答应,哪会有人啊,八成这马儿,趁着主人有事,便自个儿开溜了。”
男子道:“也就是说,咱们今儿捡了辆马车?”
少女道:“何止一辆马车呀,还外加一匹马呢。”
男子道:“只听说过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哈,今儿还让咱遇上了‘马车飞到饭锅里’了。”
少女的声音道:“还有呢‘枣红马儿蹄声响,一跑跑到饭锅里’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插话,问:“枣红马?怎样一匹枣红马?”
少女的声音道:“回恩师,通体红色,唯独马额上有一团雪花似的白毛。”
苍老的声音道:“咦,那不是不倒的马儿吗?!叫啥来着呀?”
少女的声音道:“叫大红枣儿。”
苍老的声音道:“对大红枣儿,就叫大红枣儿,亏她想得出来,她怎么不取‘大红灯笼’呢,小小年纪,一肚子怪主意。”
少女的声音道:“那是姑娘有学问。”
苍老的声音道:“屁个学问,心野着呢,贪玩。”
少女的声音道:“恩师,其实这匹‘大红枣儿’呀,门生看着也象是少爷的,只是有点不敢认,哪有那么巧的事呀,再说,也不见小李子,也不见咱家少爷呀。”
苍老的声音道:“打开车门看看,不倒会不会见我来了,就跟小李子,躲在车里不敢见我呀。”
粗厉男子的声音,道:“是,恩师。”
男子清了清嗓子,却不敢无礼,连车门也不敲了,道:“南少爷,劳动您了,开个门。”
苍老的声音道:“仙童,你怎么变得如此文质彬彬了?做事拖泥带水,不成体统,敲个门都不会,还要老夫亲自来。”
仙童不敢作声,退后几步,看来规矩挺大啊。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雪地上卡嚓卡嚓走路的声音。
柳三哥一听,便知是南海药仙南极翁与他的两个宝贝门徒了,他们到东北来干啥?
柳三哥一按开关,车门打开。
南极翁正要敲门,见里面出来个人,道:“哟,吓我一跳,原来里面呆着的是个陌生人啊。”
见柳三哥睡眼惺忪的模样,叹道:“老夫见过懒的,没见过象你这么懒的,你就由着马儿在街上乱跑,只顾自己酣是酣,屁是屁的死睡,要是压坏了小孩子,看你还懒不懒!”
柳三哥道:“承蒙老先生教诲,小人一时贪睡,做了错事,以后断断不敢了。”
这时,柳三哥看清了,面前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南极翁与他的两个门徒:南海仙童、南海仙女。
一辆古老陈旧的马车,横陈在路中央,挡住了大黑的去路,道路狭小,又不能掉转马车回头跑,怪不得大黑与枣红马一个劲儿嘶叫。
南极翁朝他上下打量一番,道:“赶车的,你真能睡呀,时近正午,还躲在马车里睡觉,莫非昨晚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啊?”
柳三哥顺水推舟,道:“呀,老先生真行,一猜就准,小人就好那一口。”
南极翁问:“你是干啥的?”
柳三哥道:“小人是个收山珍的小贩,老爷子要卖些啥呀?”
柳三哥与南极翁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柳三哥当时是个落魄文人的装束,如今,却易容成了东北收山货的小贩,服饰变了,面容也不一样。
南极翁自然认不得柳三哥了,柳三哥却认得南极翁。
南极翁道:“你看我是个卖山珍的人么?”他指指自己身上穿着的百衲棉袍,道:“老夫穷得叮当响,还有啥山珍可卖呀。”
柳三哥道:“穷?哈哈,笑话,你头上戴着的火红色狐皮帽,非常值钱呢。”
南极翁问:“这也算山货?”
柳三哥道:“当然啦,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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